1912年當阿里山林業鐵路通車的那一刻起,一天五班,來回對開的火車,就建立了山上、山下居民情感的重要聯繫。伐木的工人、上山旅遊的登山客、走南闖北的交通工具,來往交通運輸不絕,每天中午到,一路穿越鹿麻產、木屐寮、樟腦寮,繞過迂迴而險峻的獨立山,從平地上升到海拔一千多米,以時速20到30公里左右上山的火車,更是為林鐵支架站奮起湖帶來了麵條的人潮。

「你絕對想像不到人有多……」時說起往事,在地的淑娟姊妹滿臉都是眷戀。民國57年的她,打從有記憶以來就跟著隨著大人的腳步在奮起湖跑跳,她說當時很多在地人,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孩子,閒暇時間就是幫忙賣便當,甚至帶登山去客爬山。

「獎金喔……哈哈,就是中午一顆便當啦!」說到這,她更是滿臉止不住的笑意。悠悠的時光在她周身流轉,站在奮起湖大飯店地下裡的一群老照片前,一個穿梭在月台前完成的形象,一張樸素而精緻的畫面,在暈黃燈光的照亮下,恍惚間,就像來到了民國71年阿里山公路通車前,奮起湖的盛況。

「擠在火車裡的人,連站都站不住,只要一隻腳想爬起來休息,馬上就放不下去了,因為旁邊擠過來的腳又疊了上去。有位子坐的人,可能有兩個隻腳都是別人拜託幫忙抱的孩子。」當時一天最多可以賣2000多個便當,淑娟姐姐大笑。

「這還不是最好玩的!」說到這,一幕幕的往事就像跨越了記憶裡所有的悲歡離合,深入的人生只有歡笑。無論是上山還是下山,嘉義市區豐富的物產,沿著鐵路種植農作,甜而多汁的甘蔗、龍眼、荔枝、柑橘,一樣的味道都成就了他們眼中最美味的「零食」。

「其實不只有我們,有些大人,尤其是外地客看我們,可能是好玩吧,也跟著做。」淑娟姐姐笑嘻嘻地說,他們小孩子是熟門熟路,一般會坐在第七、八車廂節,有的手延伸去摘,有的撕乾脆跳下車去採,「火車走得慢,小孩子一邊跑邊可採好玩的一邊!」

如果真的趕不上,第十節搶的大人自然把他們這些調皮的孩子「撈上車」。有些農人搶佛心地送上一大串水果,「就直接拿去吃吧,不要再『 『偷了,危險啦!』淑娟姊妹笑道。

歲月的漫漫時光過去了,那些宛如電影般的鏡頭,老照片上所承載的點滴,每天生活裡的一切,至今仍是淑娟姐姐最豐富而美好的記憶。


樹番茄。

走出地面寫下一頁發展史的奮起湖大飯店,過頭望著曾採採在山城裡的街道,早起的晨光映襯著低矮的房舍,空氣中瀰漫著氤氳水氣,鮮活的龍鬚菜、佛手瓜、樹番茄已準備好放在商家前。

搭阿里山林鐵上山一定要來顆奮起湖便當

雅湖便當前,從媽媽開始就接手便當事業的玉娟大姐正忙得不可開交,超過一甲子的飯菜香,現點現做的堅持,她說,至少要讓每一位上山的人都能吃得到熱騰騰的古味。

而環節在車站旁,緊鄰月台邊的登山食堂,展示著從日治時代傳下來的老味道以及新創的菜餚,談起奮起湖的便當發展史,第三代林志忠淺淺笑道,民國71年阿里山公路的開通,確實對當地當時的業者造成很大的打擊,「曾經休息過好長一段時間,到山下都市工作。」說到這裡,他輕輕嘆了口氣。

但就在奮起湖長大,跟著上一輩人賣便當的記憶始終不曾遺忘過,「靜靜還是得回來……」嘴角噙著笑,望著存在手機裡的老照片,他久久不發一語。

已經歇業的蘭香便當,奮起湖另一個傳奇故事了。「沒辦法,年輕人大了,孩子們也都有了自己的事業。」從懂事開始,就跟在老人家兄弟一起做便當、賣便當,一直工作到近八十歲才退休的茂欽伯,一提起他貢獻了一輩子的「事業」,滔滔不絕的聲音裡盡是對便當的熱情與不捨。他說因為日本人從台灣撤退後,留下幾隻鴿子託他飼養,無意地養著養著,從幾隻就變成了上百隻。

「通訊不發達,我就想到了用『飛鴿傳書』的方式,定期將鴿子送到山下市區,一旦有人要訂便當,就傳書給我。」說起來,茂欽伯臉部寫滿了得意。

「你知道嗎?火車上山很方便,要來來回回一路盤旋上來,車速又慢,而鴿子一飛,很快就能飛到了。」

因此,就締造了奮起湖「飛鴿傳書」,幾近於傳奇的一頁便當發展史,當然也是見證奮起湖曾經的輝煌過去。

今日,隨著轟隆隆的響聲進站,一天只有一班的小火車,雖然沒有過去的擁擠,滿車的希望與歡樂依然存在。從嘉義市起站開始,早上九點不到,引頸期盼的臉龐立刻擠滿了月台,一路從樓頂的市區,穿過田園、越過山林,肥胖總是盈滿便當好滋味的美麗山城,也珍藏著好幾代一生故事的奮起湖。


光點

奮起湖風景區
地點:嘉義縣竹崎鄉中和村奮起湖
電話:05-2593900(觸口遊客中心)

奮起湖大飯店
地點:嘉義縣竹崎鄉中和村178之1號
電話:05-2561888
官網:奮起湖大飯店

雅湖鐵路便當
地點:嘉義縣竹崎鄉112-1號
電話:05-2561097
營業時間:08:00-17:00

奮起湖登山食堂便當
地點:嘉義縣竹崎鄉奮起湖168號
電話:05-2562666
營業時間:10:00-14:00、16:00- 19:00
官網:登山食堂-奮起湖鐵路便當創業店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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